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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天文学 www.piaotian.tw,继室(作者:枝呦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蝉月欢喜点头,“这是奴婢的本分。”

    折绾就笑了。蝉月上辈子也是最先来投靠她的。但这个丫头没在她这里待多久就被调走了,她算不得熟悉,只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不知道这辈子会如何。

    蝉月很快带着两个婆子过来搬箱笼,一行人回了正院,折绾亲自从箱笼里将一些喜欢的物件拿出来摆放。

    蝉月就没出去了,和素膳一块跟着她在屋子里面忙活。

    唐妈妈站在门外欲言又止,一脸愤愤——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平日里一直装着胆小谨慎,一嫁进来便装也不装了,这般的嚣张!

    这是大姑娘的屋子,里面摆的是大姑娘的东西,她凭什么在屋子里面添置新物?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折绾不经意间转头看见了她的脸色,倒是不在意。唐妈妈的心思,她懂。她不仅懂唐妈妈的,还懂很多人的。

    她们都觉得她鸠占鹊巢。她自己也是这般觉得的。

    所以惶恐不安,所以战战兢兢,所以用十五年去费心对她们。

    直到现在,她依旧是觉得自己占着嫡姐的便宜。

    这锦衣玉食,这高门大户。

    但她已经报答过一辈子了。上辈子这个屋子里,她直到很多年后才添置自己喜欢的东西。

    折绾怔怔一瞬,回过神,将手里一串木雕彩绘的紫藤萝花坚定的放在博古架上。

    又放了一串玉珠子,这是便宜货,但贵在珠子是她自己打磨的,所以很是喜欢。

    再就是一个净瓶。她喜欢在里面插些时令花草。

    东西没放几样,但博古架上面的格调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古朴庄重。她笑了笑,没在意,继续放自己的东西。

    这个屋子是她的,刕鹤春此后几年很少来院里,她想按照自己的喜好住。

    她还记得他年后就要出远门了。年后江南突然起了水患,更有灾民造反,他被派往江南赈灾平叛,大概一年后才回来。

    听闻这场灾乱死了很多人。

    折绾当时过得也不好,但听闻此事,还是为那些死去的人哭过一回,捐过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私房银子。

    ……

    刕鹤春上午就回来了。

    折绾正在摆茶具,刚要起身,便看见他流星阔步般进来,剑眉星目,身姿颀长。

    折绾发现他比十五年后意气风发很多。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说亲的时候,也是隔着帘子见过几次的。刕鹤春径直坐下,折绾便也没站起来,只坐在原地喊了一句夫君。

    倒是刕鹤春不习惯这个称呼。他咳了一声,因生性肃穆,即便是开口解释,语调也算不得温和:“昨晚圣上宣我进宫太急,委屈你了。”

    折绾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她点头,“圣上的事最大,谈不上委屈。”

    刕鹤春眸光突然看向了变得不伦不类的博古架。

    折绾也跟着看了过去,“我已经去见过父亲母亲,回来闲着无事,便将旧物拿出来归拢了一番。”

    她说话声音很柔和,头也半低着,刕鹤春看不见她的神情,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也没有多加责怪,只心里觉得她果然是个庶女,到底不如嫡女一般精心教育过,审美……实在上不得台面。

    但也不是大事。

    他不欲在这些小事上跟她有矛盾。等了等,见她依旧什么话都不说,有些头疼。

    虽然之前岳母说过折绾是个安静的性子,但安静不等于不说话啊。

    刕鹤春虽然也不喜欢说话,但修嘴没修心,嘴上不喜欢多说,心里的想法却多,又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一副闷闷不开口的样子,便忍了忍,没忍住,主动道:“我来之前先去看了父亲和母亲。母亲说,你怕自己年幼养不好川哥儿,便先放在她那边?”

    折绾轻轻点头,“嗯。”

    再没有多一句话。

    刕鹤春眉头都要拧起来了。他自己就是个寡言少语之人,如今碰见一个比他话更少的,实在是难以适应。

    他跟折绾的大姐折琰也算是相敬如宾,美好夫妻。在他的记忆里,折琰是个端庄大方走到哪里都是众所瞩目的人,她做事情样样俱到,品味也合他心意,把这院子里面打理得很是赏心悦目,即便遇见问题,也是主动有商有量,从不让他有后顾之忧,他每每想说什么,她已经先提出了,不用他多虑。

    阿琰死后,他也难过了很久,对夫妻之情也看得淡了些。所以因政见不合,兵部尚书家突然退亲,岳母提起让折家小七嫁过来做继室,他跟父亲商量之后也觉得合适。

    英国公府如今已经如同烈火烹饪,不需要再有一个强势的联姻引起陛下等人的猜忌,折家岳父只是礼部侍郎,正正合适。

    再者说,折绾是川哥儿姨母,岳母说她素来心善,温和,娴静,是从小看到大的老实人,又知根知底,将来对川哥儿一定是好的。

    这门亲事就定了下来,他又忙着对付政敌,对折绾这个人如何倒是没在意了。

    结果现在一瞧,根本沟通不了。娴静是娴静,一句话都不说的静。是还不熟悉所以胆子太小了?

    他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步入官场虽然才四年,但身居高位,养出来的威严却足得很,因头疼得紧,说出来的话便更加肃穆,“对于川哥儿,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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