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缘灭缘终尽(终)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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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从今往后,三界之中,除了本尊,再无圣人!”
“哼,这是你们自找的,螳臂当车,看到了吗,这就是圣人与至圣之间的差距!哈哈哈!”
“如来,你少得意,我法海哪怕与你同归于尽,也要让你魂飞魄散!”
法海一拳已经砸了过来,但如来右手一抬,法海的一掌砸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这金山般的一掌直接被法海一拳砸缩了回去,但法海自己也被弹出了万丈之外。
如来正色,看了一眼法海。
“看来本尊又一次低估你了,可惜啊,你没了法身,你法海如果拥有三清的无极道身,也许可以与本尊一战,但这世间没有可是,你始终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
法海冷哼了一声:“无视众生者终被众生所弃,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你如来也不例外!”
“呵呵,什么时候轮到你法海对本尊说教了,你不会以为本尊真拿你没办法吧?”
如来呵呵一笑,又是开始结印,法海预感不妙,也是快速结印:“大威天龙,众神护法!”
这时天空中忽地一道如同金色露滴一样的东西,从法海的头顶滴落而下,那一瞬间法海的身子仿佛被定住,而后法海被金色的露滴淹没吞噬。
法海一拳轰出,这露滴瞬间膨胀变形,但法海竟然没能打破露滴,法海全力一拳,露滴膨胀了数万倍不止化成了金色的琥珀,但还是没被打破,在里面的法海如同被困在了巨大的金色琥珀之中。
如来冷眼旁观着法海,又一次杀气毕露:“本尊将以地为炉,引天火,等天地重开的那一刻,便是你法海彻底灰飞烟灭的时候!”
“法海,就凭你也想欺师灭祖?哼,自不量力!”
“现在又有何人能够阻挡本尊?”
“哈哈哈!”
如来暴露本色,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天地,而后大化黑莲黑色之光暴涨,这固若金汤的须弥山摇摇欲坠,从上到下竟出现了一丝裂缝。
法海忽地也是笑了笑:“你如来算什么师什么祖,你不过是这三界最大的邪魔罢了,今日法海送你上路!”
“枉你如来算尽心机,终究还是遗漏了一点。”
众生之怒,这一刻法海感受到了!
在来之前,法海用密语让小青去办一件事,法海走后,小青丝毫没有犹豫,既然是大和尚的吩咐,她相信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无疑。
她先是来到了阴阳交汇已成一片废墟的冥界,她告诉那些无处可归的鬼魂们,地府冥界毁灭的事实,还有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幕后黑手,那些心中满是怨言的鬼魂们听了爆发出极盛的怒火,他们心中对如来充满了怨恨。
当然也有些对此有质疑,小青按照法海所传的法诀,原地施法,很快地府毁灭,如来重现的场景再一次演示在他们的眼中,亲眼所见之后,如同火上浇油,众鬼魂们的怨言怨恨达到了顶点。
小青对着众魂深深行了一礼,请求他们回到凡间把他们见到的告诉大家,请求他们揭开西天如来的虚伪面貌,小青告诉他们这十分重要,现在的如来企图毁灭三界,法海正在前去阻止如来。
无数鬼魂们听了,纷纷允诺,而后无数魂光照亮了废墟般的地府冥界,他们返回凡间,而后小青又全速来到了洛阳,找到了林文渊兄妹,告诉了他们人间黑暗的真相。
林文渊兄妹了解法海的为人,并且是他们最为敬佩之人,之后林文渊带着小青进入了皇宫,见到了大梁的开国皇帝,他正在祭天坛祈祷上天并且为此连下了十道罪己诏,但一切皆是徒劳,如若这世间从此只有黑暗,那么人间最终只能走向毁灭。
在听到他们的话,大梁开国皇帝震惊无比,不过他没有立马听从他们二位的建议,而是一次又一次对上天发出祈祷,甚至为此喊破了喉咙,磕破了额头,但上天不予回应。
皇帝在侍卫们的搀扶下这才勉强站了起来,不仅仅是额头磕破了,他的膝盖因为跪的太久麻木不堪,站起来的开国皇帝重重唉叹了一声,在火把灯笼的照耀下他看着一脸苦色的众臣子,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令身边的老太监拟旨——中原九州大地今日起灭佛!
诏令传下去后,从洛阳开始,寺庙关的关,砸的砸!
那些鬼魂回去之后,把这一切真相告诉了大家,整个人间对于佛对于如来惊恐哀怒交加,整个人间怨声载道,怒火冲天!
也正是这一刻,法海发现众生之怒可以激活了。
众生之怒——以献祭自己为代价的最高献祭之术,它的威力只有四个字:毁天灭地!
对于献祭自己,法海无怨无悔,在他看来,如果现在的如来代表了天,代表了无上意志,那法海便毁了这个天,他只想毁天不想灭地。
他没得选择了,他法海也想不到还有谁,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能够阻止的了如来了,他只能使出这最后的手段了,因为一旦须弥山被毁,天地重开,三界无人能够幸免,况且他法海答应过地藏!
没有犹豫,法海默念口诀,启动了众生之怒,这时的法海全身亮起了刺眼无比的魂光,仿佛这一刻他的魂魄代替了自己的躯壳。
如来只一眼,便立马知道了什么。
“众生之怒,此乃毁天灭地之术,你法海可要想清楚了!”
如来无比严肃道。
法海忽地冷笑了一声:“你如来不死,三界不存,法海不悔!”
“呵呵,你以为本尊百密一疏?但本尊要告诉你的是这一切依旧在本尊的掌握之中,你还是小瞧本尊了,本尊乃这三界至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阿弥陀佛!”如来重重念了一句佛号,闭上了眼睛。
法海霍然感觉到众生之怒正在快速衰退。
此时此刻,天空中厚厚的乌云渐渐散开了一些,太阳露出了一角,虽然只是一角,但世间众人引来了漫长黑暗中的一缕阳光。
整个人间浮现出了如来的虚幻金身,这巨大的金身浮在空中,遍布四大洲各地,人人皆见。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生有难,佛心怜悯,普渡众生!”
“鬼邪乱佛,罪不可赦!死路一条!”
如来的佛门焚音回荡在整个人间,那些人见到了先是一愣,而后纷纷下跪,请求佛祖的原谅。
而那些从冥界返回的鬼魂们听到这焚音发出惨叫纷纷炸裂,魂飞魄散。
众人瑟瑟发抖,对于如来大棒加蜜糖的手段,他们又畏又惧,一些人觉得这一定是搞错了,还有一些人就连怨恨都不敢了。
见此,小青脸色大变,尽管她一再劝告,但无济于事。
法海企图使出最后的手段失败了。
如来得意的笑了出来:“这一切还得对亏了那南阳子老道,如果不是他窥探天机,本尊当真还没发现。”
“众生之怒?呵呵,众生的力量固然不容小觑,但众生又是愚昧的,法海你太天真了!”
这一刻,如来得意到了极点,所有的一切终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人都不过是他如来的一颗棋子罢了。
如来恶魔般的笑声回荡在整片天地,须弥山剧烈震颤不止,大化黑莲黑色之光瞬间暴涨了百倍不止,那黑色之光从上到下此刻完全笼罩住了整个须弥山。
须弥山的裂缝进一步扩大了数倍,从大化自在天往下,须弥山的山顶三十三天率先开始崩塌。
黑云笼罩之下的天空忽地变成了火红之色,形成了极为特殊壮观的火烧云景象,被困住的法海此刻感受到了死亡与毁灭的气息。
如来结印对着困在金色琥珀中的法海一点,那天火忽地集中成了一束,受外力引导,对着金色的琥珀垂直而下。
一瞬间困在琥珀中的法海被熊熊鲜艳的天火吞噬,只一瞬间,法海便汗流如注,这天火远远要比八热地狱恐怖。
法海强迫自己冷静,打坐了下来,他的衣服已经化成了灰烬,他的肉身在一点点融化,这时法海的心中升起了一朵金莲。
这金莲不是三佛所化,是法海自己的,金莲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法海。
如来见此一愣,但很快又是大声一笑:“没想到这三界真的有人做到了凡人入圣,没想到你法海倒也成了圣人。”
“不过一切皆是徒劳,等本尊重开天地,这三界的规则由本尊来定,你法海还是得死,这三界只有一个圣人,那便是本尊!”
如来说这话的时候,须弥山正在迅速从上往下一点点的崩塌,随着三十三天遭受了毁灭般的打击,整个天界也是遭受了毁灭之灾。
天空包括凌霄宝殿在内瞬间被夷为平地,那些天神们要么纷纷炸裂,要么被天火吞噬灰飞烟灭,整个上天正在崩塌,天真的快要塌下来了,大地在咆哮在震颤,众生在哀嚎,在祈求,以及企图躲避这末日之灾!
南阳子预测之事最终还是发生了,但这一切的推手却不是法海而是如来。
灵山上空。
西天众人与金山寺前来支援之人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降龙尊者,是我啊,还有法海主持,您难道不认识我们了吗?”
圆明在与降龙一边交手一边大呼着,很显然他看出来了西天众人的不对劲之处。
但降龙露出了一丝邪笑,回应圆明的是一招飞龙在天。
打斗激烈的众人都未曾注意的是,一团巨大的天火忽地狠狠砸了下来。
轰!
巨大的火球砸在灵山之上,瞬间激活了灵山的防御大阵。
众人皆是一愣,但降龙却没有停手,一掌拍了过来,这时一颗耀眼的珠子在降龙眼前一晃,降龙陷入了迷离,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忽地出现了很多画面。
九尾狐操纵着珠子击打在降龙身上,降龙倒飞了出去。
倒地的降龙右手死死捂住了心口,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什么,他颤抖着又是抬起左手,放在胸口中摸了摸,终于他摸出了一颗舍利子。
这颗舍利子是燃灯圆寂时留下的,他圆寂前曾经托梦告诉降龙,让他过去拿走并保留这颗舍利子。
就在这时,舍利子发出耀眼的金色之光。
“阿弥陀佛!”
金光闪闪之下,竟浮现出了一道虚影,正是燃灯佛祖的身影。
不过其他人依旧在战斗着。
“观音尊者!”
“观音尊者!”
燃灯虚像发出洪亮的焚音,观音灵魂一颤,她停下了手,看了一眼,一愣:“燃灯佛祖?”
“观音尊者,还记得曾经我与你说过的话吗?在你倒驾慈航之前,你曾问过我自己的普渡之道在哪里。”
“贫僧曾经回你八个字,观音难近,如来难渡!”
“如今我的虚影被激活,看来如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一定要阻止如来!”
“阿弥陀佛!渡人易,渡己难!如来他难渡啊!”
而后观音的心中又想起了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密语,观音脸色大变,身子一颤,一道黑雾从她心中飘了出来。
黑雾企图再次化形的时候,观音反应了过来,结印一点,那刚化形的黑雾瞬间爆炸,观音取出瓶中的杨枝,对着空中一洒,黑雾发出惨叫渐渐消散。
而后观音看了一眼混战不停的众人。
“阿弥陀佛!”
一脸苍白的她忍不住念了一句,而后扶摇而上,再次杨枝轻洒,西天众人忽地停下了手,痛苦闷哼了一声,右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些邪恶黑雾从他们的心中刚飘出,瞬间被净化蒸发。
西天众人脸色恢复正常,他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天火忽地笼罩而下,在上空的观音率先注意到了,她大惊失色,大声提醒道:“不好,天火来了,大家快点离开这里!”
她的话音还未落,天火在人群瞬间爆炸了过来,而后急速向着四面扩散。
“啊...啊啊!”
被天火吞噬之人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仅仅数息,就连拥有菩萨佛身的灵吉菩萨都灰飞烟灭,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观音尝试用玉净瓶中的水去灭火,但效果极不明显。
天火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人被吞噬。
观音和文殊见此,皆是脸色一阵苍白无色,而后二人合力启动转移大阵,在观音大声的提醒下,众人进入光芒四射的大阵之中,而后瞬间转移。
十多息之后,众人来到了一片特殊的地方,这里以前是冥界,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他们看到头顶出现了火红之色的陨石,瞬间照亮了远方的天空。
这陨石携带着天火重重砸向了人间,不用多想,肯定又是死伤无数。
“阿弥陀佛!”许多人忍不住闭眼念了一句佛号。
这时,恒远却是大声哭了出来,他泪流满面。
“师叔,我们有一半多人死在了那天火之中,他们...”
悲痛欲绝的恒远说不下去了,其他众人一听,同样也是悲从心起,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整个西天本来除了六位菩萨,还有五百罗汉、三千揭鍗神,而现在存活下来也仅仅百来人。
“如来!我恒远与你势不两立!我要为他们报仇!”
恒远怒吼了一声,死死握紧了拳头。
一直沉默的九尾狐也是怒气勃发,她忽地来到了观音面前。
“菩萨,还请告诉我们那如来到底在哪里?”九尾狐询问着观音。
金山寺其他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了观音身上。
“阿弥陀佛!”观音却是摇了摇头。
这时轰的一声,又是一块巨大的陨石砸了下去,众人皆是忍不住身子一颤。
观音看了看,满脸皆是不忍,唉声叹求的她想了想道:“诸位,我们分两路,由我率领众人前去寻找佛...如来,你们去人间拯救众生,你们尽力而为,能救一人是一人,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呵呵,慈悲,这就是如来的慈悲吗?还真是讽刺和可笑!”怒火冲天的恒远怒极反笑。
圆明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但如果菩萨你们找到了如来,还请务必通知我们,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是如来他想毁灭三界,重开天地!”
观音点了点头:“善哉!”
圆明带着众人返回凡间,降龙这时终于忍不住询问道:“如来佛祖他真的与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观音闭眼深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们说的没错,如来想重开天地,成为天道第一人!”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他们惊骇到了极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可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佛祖啊。
文殊想了想哀叹了一声:“如来的执念如今让他成了这世上最大的邪魔!这也许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吧,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众人一脸惊恐,两位菩萨都这么说,加上发生的这一切令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
观音紧闭双眼直到现在才睁开了眼,她下定了某种决心,道:“燃灯佛祖给我留了一些话,他告诉了我阻止如来的方法,只不过....”
“不过什么?”降龙好奇的询问着。
“需要众人的牺牲奉献,阿弥陀佛!”
“诸位,你们无需有任何顾忌,遵循本心即可,虽然他如来曾经是佛祖,但西天的佛不是他如来的佛,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说完这话,观音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先行一步,她知道如来在哪里,但她刚刚却没有说。
“阿弥陀佛!”文殊也是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跟了上去,而后降龙也没有任何犹豫跟上,其他人看了看,而后皆是念了一句,也是下定了决心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整个金光闪闪的须弥山从山顶往下已然轰塌一半,整个天庭西天化为一片火海,整个凡间三分之一的地方已成人间火海地狱。
轰隆!
金山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困在金色琥珀中的法海咬牙切齿,一拳接一拳轰击着琥珀,他想阻止如来,他不想让已经圆寂的地藏失望,更不想看到三界不存,众生毁灭。
不仅仅是力量,什么手段法海都用遍了,但琥珀中的他如同困兽之斗。
不仅仅如此,天火连续不断对着他劈下,火焰越来越盛,他的皮肤如同热炉中烧热的红铁,心中的金莲散发的金光也已经到了鼎盛极限。
如来冷笑了一声,又是结印,天火对着金色琥珀直劈而下,然而这时整个天空爆发出无数荷花花瓣,这些花瓣包裹住了天火,接下来又是一道青光直冲天火。
虽然天火突破了花瓣,熄灭了青光,但天火的威力被削弱了大半。
出手之人正是赶来的观音和文殊菩萨。
虽如此,如来依旧一脸平静,很快罗汉们也都赶了过来。
他们看了一眼百丈金身的如来,皆是唏嘘,虽然心中已经有底,但亲眼所见,依旧实在让人无法置信,如来竟然真的要毁三界。
“如来!收手吧!”
“你可是拥有慧眼的圣人,你应该能够看到现在的三界,您不是说过众生平等,佛门慈悲吗?”
观音和文殊大声真心真意的劝解着。
如来大笑了一声:“佛门是本尊创立的,教理自然也是本尊说的算,怎么你们也想欺师灭祖?呵呵,你们在现在的本尊眼里不过一群蝼蚁而已。”
“果然,你早就不是那个如来了!”
“我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心魔影响了你,还是你生出了心魔,阿弥陀佛!”
文殊叹了口气。
“无须废话,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重新归顺本尊,本尊不但既往不咎,还可以保你们周全,天地重开之后,你们便是未来新的圣人!”
“至于第二条,逆我者,阻我道者,死!”
“如来,你休想,你是你,我们是我们,就算死,我们绝不会与邪妥协,更不会助纣为虐!”
降龙怒斥着。
“对!你不是佛祖,真正的佛祖早就圆寂了,你只不过是阴暗邪恶无人性的大魔头而已!”
其他人也是纷纷回应。
如来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而后伸出了左手,那左手再次化成了巨大黑洞。
“诸位小心,快走!”
见此,法海大声提醒着他们。
但三清都未能挣脱,他们岂能走的了。
众人发出惨叫,观音在被吸入前,又看了一眼法海,以极为诚恳的口吻请求道:“法海,后面就拜托你了,请你务必彻底消灭这三界第一大魔头!”
“拜托了!”
“拜托了!”
......
其他人也是纷纷以同样的口吻说出类似的话,法海一愣,如来鄙笑了一声,左手死死一握,然而这时奇迹发生了,如来的左掌心亮起了一百多道白光,如来的掌心忽地冒出了青烟。
“啊!”
如来罕见的惨叫了一声,光速伸开了手,在这一瞬间,他的手掌心飘出了一百零七颗舍利子,皆是被他吸入掌心之人主动舍身所化。
浮在空中的一百零七颗舍利子组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圈,如同一串巨大的白色佛珠,这白光竟刺的如来睁不开眼。
如来又一次罕见的脸色大变,这一百零七道舍利子竟然无视了他的金身,钻进了他的心中。
法海看到如来体内的金莲快速分化,原来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阿弥陀佛!”法海肃然起敬,他们是真正的为正义牺牲的无畏之人,法海的眼睛死死盯着如来,满腔的怒火。
如来面孔扭曲,心中的金莲在挣扎反抗,很快舍利与金莲僵持住了。
如来放松了下来,笑了出来:“呵呵..哈哈哈!想法不错,但可惜啊你们还差了一点,加上燃灯,怎么才只有一百零七颗?没有大圆满你们也想破本尊的金莲?呵呵!”
如来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须弥山只剩三分之一不到了,只需再等片刻,须弥山彻底崩塌之后,他终于能得偿所愿重开天地了。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如来的背后又是响起了一道佛音。
“如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还有我呢!”
开口的是伏虎(怀远),他终于赶到了。
如来大惊,还没等他出手,伏虎已经主动献身,在化身舍利的那一瞬间传来了他最后的话音:“一直以来,贫僧怎么也想不通,一直认为是自己错了,现在贫僧明白了,原来错的是你如来而不是我,也不是大家!如来你该死!”
化身的舍利钻进的如来的心中,那一刻,一百零八颗舍利不多不少,大圆满。
“不!!!”如来情绪奔溃歇斯底里大吼了一声。
那一刻,平衡彻底被打破,金莲分离了出来从他的心中飘出,如来的百丈金身瞬间萎缩到原本的丈六金身。
这一刻,琥珀之光同样瞬间削弱了大半,法海抓住机会,一拳轰出。
轰!
金色琥珀直接炸裂,法海破空而出。
金莲化成金光飞入了法海心中,此刻此消彼长,全身金光闪闪的法海光芒盖过了如来的丈六金身。
“如来,这一拳是为了那些因你而逝去的人,还有为天上的苍生讨要的公道!”
“如来,拿命来!!!”
法海冲天而起,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一拳对着如来轰出。
那一刻,天地变色,法海化成了一道光!
这一拳,惊天动地,旷古烁今!
“啊!!!”
如来丈六金身被破的一瞬间发出极度不甘的惨叫。
轰!天旋地转,一声剧烈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起,如来还有他坐下的大化黑莲瞬间化成了虚无,没有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如来算计了一切,但终究还是少算了一步,亦或者说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能!
轰隆!轰!
法海的脚下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法海脸色瞬间苍白。
须弥山终究还是彻底崩塌了!
就在这时,无数的金色碎块轰然乱飞乱舞,整个天空虽然天日重现,但整个天快要塌下来了,无数陨石、火石从天簌簌而降,整个天空如同下起了火石陨石之雨。
法海身子一颤,如来虽已死,但天要是彻底塌了,三界依旧毁灭。
法海心念一动,感受到了金莲的力量,而后法海集中念力,一身的法力全部灌输到了金莲之中。
金莲散发着超过了太阳的全盛之光,法海整个身躯与光芒融为了一体,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了光明使者,驱散世间一切黑暗。
金莲从他的体内缓缓飘出,而后金莲在空中因为灌输的法力原因,快速化开,眨眼之间,在空中形成了一条金色长河,如同天上存在的银河一般。
金色的长河与人间形成了一条缓冲隔离带,那些簌簌而下的陨石火石掉落在金河之中慢慢融化消散,金光同样随着剧雨般的陨石火石击打在上面变得越来越暗,互相抵消。
足足一个时辰,金河消散,陨石火石之雨也停止了。
然而,轰隆!
还有最后一颗前往未有的巨大陨石砸了下来,这颗陨石如果落在凡间最少毁灭半个凡间。
此刻的法海法力丧失大半,好在力量还在。
他顶在了巨大的陨石之上,全力一拳轰出,陨石碎裂!
连续全力两拳,法海终于透支了所有体力,此刻他才知道,凡事皆有极限,自己的力量也是如此。
巨大的陨石化成了无数碎石,击打在了法海身上,法海从高空往下坠落,此刻极度透支的他很累,也很疲劳,他仰望着天空。
他动用了最后的灵魂之力,把所有的陨石全部吸收了过来,而后他嘴里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实在太累了,他闭上了眼睛。
“法海!!!不!!!”
一路全速不曾停歇的小青终于赶了过来,她看到了空中那最后的一丝魂光,小青想都没想扶摇直上,她紧紧抱住了法海,眼泪大颗滴落了下来。
她没有任何犹豫一翻身,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坠落的陨石,无数的陨石砸在了她的身上,她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虽然她很想稳住身子,但陨石过于密集,最终二人跌落而下,被无数陨石淹没。
这些陨石在已成废墟的须弥山的位置叠成了一座新山。
天地重归寂静,一切的一切视乎终于结束了!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陨石堆成的巨山忽地开裂,裂缝之中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随后裂缝瞬间扩大,光芒四射,轰的一声巨山炸裂而开。
这金光是小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法海在替小青功德化力的时候暗中替她种下的最后一道保命符咒。
小青看了眼双眼紧闭的法海,泪水忍不住再次滚落嘀嗒在法海俊朗的脸颊之上。
“法海,你醒醒啊!”
小青拼命摇曳大呼着,法海的眼睛动了动,吃力的睁开了眼,见此小青由哀转笑,看着小青,法海缓缓伸出了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
三年后。
法海重返长安,他带着小青再次回到了以前的裴府,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灾难之后,裴府已经没了,这里废墟重建成了一座学堂,只有那颗老树历经了种种沧桑灾难,主干斜了一半,树干伤痕累累,但它依旧绿荫匆匆,顽强的活着,这也是一大奇迹了。
在院外听着那些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他们正在读的是四书之中的论语,法海忽地又想起了以前父亲的话。
父亲曾说:“哪一天这些基本的美好品德不再出现在书上,圣人不需要被人们歌颂赞美的时候,那真正的天下大公太平之日也许就不远了。”
当时的裴文德不解,父亲告诉他:“有些东西不是嘴上说说,更不是某些人的遮羞布,满口仁义道德,欺民愚民与大盗又有何区别,庄子有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此刻的法海回想着种种一切,现在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话,所以神仙也好,天庭西天地府也好,虽然它们都已不复存在,但在法海看来也无需过分唉叹。
旧的秩序破灭,未来就一定有新的秩序建立起来。
法海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令法海稍微意外的是有些寺庙得以重建,不过法海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如来不代表西天所有人,虽然如来可恨,但其他人值得大家的尊重,值得成为别人的信仰,就如同西天没了,但金山寺却保留了下来,不过法海不再是主持了!
他现在是自己!
“法海,要不我们把刚才的地方买下来重新恢复原样怎么样?”见法海发愣,小青想了想提议道。
但法海摇了摇头:“你不是一直想回紫竹山看看吗?走吧!”
听到这话,小青露出开心的笑容:“太好了,你愿意陪我回紫竹山!”
二人来到了紫竹山,出乎小青意料的是紫竹山并没有于想象中的那样变得很荒废,她看到了山坡处和山脚下满满的野花。
小青开心的跑了过去,摘起了一朵,轻轻嗅了嗅,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谢谢你啊,大和尚,哦不,法海!”
法海站在坡上笑了笑,而后躺了下来,他看着蓝天白云,从未有过的撷意和放松,放下所有负担包袱的他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小青嘻笑着,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终于抓住了一只彩色的蝴蝶,她来到了法海身边,看了看法海,松开手放走了蝴蝶,在法海旁边也是仰卧了下来。
看着天空,小青假装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法海,你没了法力,今后可要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哦,虽然神仙没了,但这世间妖魔鬼怪还是很多,我现在很强,可以保护你的哦!”
一旁的法海看着天空,没有回答,但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提示:爱之心+5000.......(全书完)
来:“从今往后,三界之中,除了本尊,再无圣人!”
“哼,这是你们自找的,螳臂当车,看到了吗,这就是圣人与至圣之间的差距!哈哈哈!”
“如来,你少得意,我法海哪怕与你同归于尽,也要让你魂飞魄散!”
法海一拳已经砸了过来,但如来右手一抬,法海的一掌砸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这金山般的一掌直接被法海一拳砸缩了回去,但法海自己也被弹出了万丈之外。
如来正色,看了一眼法海。
“看来本尊又一次低估你了,可惜啊,你没了法身,你法海如果拥有三清的无极道身,也许可以与本尊一战,但这世间没有可是,你始终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
法海冷哼了一声:“无视众生者终被众生所弃,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你如来也不例外!”
“呵呵,什么时候轮到你法海对本尊说教了,你不会以为本尊真拿你没办法吧?”
如来呵呵一笑,又是开始结印,法海预感不妙,也是快速结印:“大威天龙,众神护法!”
这时天空中忽地一道如同金色露滴一样的东西,从法海的头顶滴落而下,那一瞬间法海的身子仿佛被定住,而后法海被金色的露滴淹没吞噬。
法海一拳轰出,这露滴瞬间膨胀变形,但法海竟然没能打破露滴,法海全力一拳,露滴膨胀了数万倍不止化成了金色的琥珀,但还是没被打破,在里面的法海如同被困在了巨大的金色琥珀之中。
如来冷眼旁观着法海,又一次杀气毕露:“本尊将以地为炉,引天火,等天地重开的那一刻,便是你法海彻底灰飞烟灭的时候!”
“法海,就凭你也想欺师灭祖?哼,自不量力!”
“现在又有何人能够阻挡本尊?”
“哈哈哈!”
如来暴露本色,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天地,而后大化黑莲黑色之光暴涨,这固若金汤的须弥山摇摇欲坠,从上到下竟出现了一丝裂缝。
法海忽地也是笑了笑:“你如来算什么师什么祖,你不过是这三界最大的邪魔罢了,今日法海送你上路!”
“枉你如来算尽心机,终究还是遗漏了一点。”
众生之怒,这一刻法海感受到了!
在来之前,法海用密语让小青去办一件事,法海走后,小青丝毫没有犹豫,既然是大和尚的吩咐,她相信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无疑。
她先是来到了阴阳交汇已成一片废墟的冥界,她告诉那些无处可归的鬼魂们,地府冥界毁灭的事实,还有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幕后黑手,那些心中满是怨言的鬼魂们听了爆发出极盛的怒火,他们心中对如来充满了怨恨。
当然也有些对此有质疑,小青按照法海所传的法诀,原地施法,很快地府毁灭,如来重现的场景再一次演示在他们的眼中,亲眼所见之后,如同火上浇油,众鬼魂们的怨言怨恨达到了顶点。
小青对着众魂深深行了一礼,请求他们回到凡间把他们见到的告诉大家,请求他们揭开西天如来的虚伪面貌,小青告诉他们这十分重要,现在的如来企图毁灭三界,法海正在前去阻止如来。
无数鬼魂们听了,纷纷允诺,而后无数魂光照亮了废墟般的地府冥界,他们返回凡间,而后小青又全速来到了洛阳,找到了林文渊兄妹,告诉了他们人间黑暗的真相。
林文渊兄妹了解法海的为人,并且是他们最为敬佩之人,之后林文渊带着小青进入了皇宫,见到了大梁的开国皇帝,他正在祭天坛祈祷上天并且为此连下了十道罪己诏,但一切皆是徒劳,如若这世间从此只有黑暗,那么人间最终只能走向毁灭。
在听到他们的话,大梁开国皇帝震惊无比,不过他没有立马听从他们二位的建议,而是一次又一次对上天发出祈祷,甚至为此喊破了喉咙,磕破了额头,但上天不予回应。
皇帝在侍卫们的搀扶下这才勉强站了起来,不仅仅是额头磕破了,他的膝盖因为跪的太久麻木不堪,站起来的开国皇帝重重唉叹了一声,在火把灯笼的照耀下他看着一脸苦色的众臣子,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令身边的老太监拟旨——中原九州大地今日起灭佛!
诏令传下去后,从洛阳开始,寺庙关的关,砸的砸!
那些鬼魂回去之后,把这一切真相告诉了大家,整个人间对于佛对于如来惊恐哀怒交加,整个人间怨声载道,怒火冲天!
也正是这一刻,法海发现众生之怒可以激活了。
众生之怒——以献祭自己为代价的最高献祭之术,它的威力只有四个字:毁天灭地!
对于献祭自己,法海无怨无悔,在他看来,如果现在的如来代表了天,代表了无上意志,那法海便毁了这个天,他只想毁天不想灭地。
他没得选择了,他法海也想不到还有谁,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能够阻止的了如来了,他只能使出这最后的手段了,因为一旦须弥山被毁,天地重开,三界无人能够幸免,况且他法海答应过地藏!
没有犹豫,法海默念口诀,启动了众生之怒,这时的法海全身亮起了刺眼无比的魂光,仿佛这一刻他的魂魄代替了自己的躯壳。
如来只一眼,便立马知道了什么。
“众生之怒,此乃毁天灭地之术,你法海可要想清楚了!”
如来无比严肃道。
法海忽地冷笑了一声:“你如来不死,三界不存,法海不悔!”
“呵呵,你以为本尊百密一疏?但本尊要告诉你的是这一切依旧在本尊的掌握之中,你还是小瞧本尊了,本尊乃这三界至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阿弥陀佛!”如来重重念了一句佛号,闭上了眼睛。
法海霍然感觉到众生之怒正在快速衰退。
此时此刻,天空中厚厚的乌云渐渐散开了一些,太阳露出了一角,虽然只是一角,但世间众人引来了漫长黑暗中的一缕阳光。
整个人间浮现出了如来的虚幻金身,这巨大的金身浮在空中,遍布四大洲各地,人人皆见。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生有难,佛心怜悯,普渡众生!”
“鬼邪乱佛,罪不可赦!死路一条!”
如来的佛门焚音回荡在整个人间,那些人见到了先是一愣,而后纷纷下跪,请求佛祖的原谅。
而那些从冥界返回的鬼魂们听到这焚音发出惨叫纷纷炸裂,魂飞魄散。
众人瑟瑟发抖,对于如来大棒加蜜糖的手段,他们又畏又惧,一些人觉得这一定是搞错了,还有一些人就连怨恨都不敢了。
见此,小青脸色大变,尽管她一再劝告,但无济于事。
法海企图使出最后的手段失败了。
如来得意的笑了出来:“这一切还得对亏了那南阳子老道,如果不是他窥探天机,本尊当真还没发现。”
“众生之怒?呵呵,众生的力量固然不容小觑,但众生又是愚昧的,法海你太天真了!”
这一刻,如来得意到了极点,所有的一切终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人都不过是他如来的一颗棋子罢了。
如来恶魔般的笑声回荡在整片天地,须弥山剧烈震颤不止,大化黑莲黑色之光瞬间暴涨了百倍不止,那黑色之光从上到下此刻完全笼罩住了整个须弥山。
须弥山的裂缝进一步扩大了数倍,从大化自在天往下,须弥山的山顶三十三天率先开始崩塌。
黑云笼罩之下的天空忽地变成了火红之色,形成了极为特殊壮观的火烧云景象,被困住的法海此刻感受到了死亡与毁灭的气息。
如来结印对着困在金色琥珀中的法海一点,那天火忽地集中成了一束,受外力引导,对着金色的琥珀垂直而下。
一瞬间困在琥珀中的法海被熊熊鲜艳的天火吞噬,只一瞬间,法海便汗流如注,这天火远远要比八热地狱恐怖。
法海强迫自己冷静,打坐了下来,他的衣服已经化成了灰烬,他的肉身在一点点融化,这时法海的心中升起了一朵金莲。
这金莲不是三佛所化,是法海自己的,金莲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法海。
如来见此一愣,但很快又是大声一笑:“没想到这三界真的有人做到了凡人入圣,没想到你法海倒也成了圣人。”
“不过一切皆是徒劳,等本尊重开天地,这三界的规则由本尊来定,你法海还是得死,这三界只有一个圣人,那便是本尊!”
如来说这话的时候,须弥山正在迅速从上往下一点点的崩塌,随着三十三天遭受了毁灭般的打击,整个天界也是遭受了毁灭之灾。
天空包括凌霄宝殿在内瞬间被夷为平地,那些天神们要么纷纷炸裂,要么被天火吞噬灰飞烟灭,整个上天正在崩塌,天真的快要塌下来了,大地在咆哮在震颤,众生在哀嚎,在祈求,以及企图躲避这末日之灾!
南阳子预测之事最终还是发生了,但这一切的推手却不是法海而是如来。
灵山上空。
西天众人与金山寺前来支援之人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降龙尊者,是我啊,还有法海主持,您难道不认识我们了吗?”
圆明在与降龙一边交手一边大呼着,很显然他看出来了西天众人的不对劲之处。
但降龙露出了一丝邪笑,回应圆明的是一招飞龙在天。
打斗激烈的众人都未曾注意的是,一团巨大的天火忽地狠狠砸了下来。
轰!
巨大的火球砸在灵山之上,瞬间激活了灵山的防御大阵。
众人皆是一愣,但降龙却没有停手,一掌拍了过来,这时一颗耀眼的珠子在降龙眼前一晃,降龙陷入了迷离,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忽地出现了很多画面。
九尾狐操纵着珠子击打在降龙身上,降龙倒飞了出去。
倒地的降龙右手死死捂住了心口,他的脑海中想到了什么,他颤抖着又是抬起左手,放在胸口中摸了摸,终于他摸出了一颗舍利子。
这颗舍利子是燃灯圆寂时留下的,他圆寂前曾经托梦告诉降龙,让他过去拿走并保留这颗舍利子。
就在这时,舍利子发出耀眼的金色之光。
“阿弥陀佛!”
金光闪闪之下,竟浮现出了一道虚影,正是燃灯佛祖的身影。
不过其他人依旧在战斗着。
“观音尊者!”
“观音尊者!”
燃灯虚像发出洪亮的焚音,观音灵魂一颤,她停下了手,看了一眼,一愣:“燃灯佛祖?”
“观音尊者,还记得曾经我与你说过的话吗?在你倒驾慈航之前,你曾问过我自己的普渡之道在哪里。”
“贫僧曾经回你八个字,观音难近,如来难渡!”
“如今我的虚影被激活,看来如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一定要阻止如来!”
“阿弥陀佛!渡人易,渡己难!如来他难渡啊!”
而后观音的心中又想起了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密语,观音脸色大变,身子一颤,一道黑雾从她心中飘了出来。
黑雾企图再次化形的时候,观音反应了过来,结印一点,那刚化形的黑雾瞬间爆炸,观音取出瓶中的杨枝,对着空中一洒,黑雾发出惨叫渐渐消散。
而后观音看了一眼混战不停的众人。
“阿弥陀佛!”
一脸苍白的她忍不住念了一句,而后扶摇而上,再次杨枝轻洒,西天众人忽地停下了手,痛苦闷哼了一声,右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些邪恶黑雾从他们的心中刚飘出,瞬间被净化蒸发。
西天众人脸色恢复正常,他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天火忽地笼罩而下,在上空的观音率先注意到了,她大惊失色,大声提醒道:“不好,天火来了,大家快点离开这里!”
她的话音还未落,天火在人群瞬间爆炸了过来,而后急速向着四面扩散。
“啊...啊啊!”
被天火吞噬之人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仅仅数息,就连拥有菩萨佛身的灵吉菩萨都灰飞烟灭,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观音尝试用玉净瓶中的水去灭火,但效果极不明显。
天火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人被吞噬。
观音和文殊见此,皆是脸色一阵苍白无色,而后二人合力启动转移大阵,在观音大声的提醒下,众人进入光芒四射的大阵之中,而后瞬间转移。
十多息之后,众人来到了一片特殊的地方,这里以前是冥界,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他们看到头顶出现了火红之色的陨石,瞬间照亮了远方的天空。
这陨石携带着天火重重砸向了人间,不用多想,肯定又是死伤无数。
“阿弥陀佛!”许多人忍不住闭眼念了一句佛号。
这时,恒远却是大声哭了出来,他泪流满面。
“师叔,我们有一半多人死在了那天火之中,他们...”
悲痛欲绝的恒远说不下去了,其他众人一听,同样也是悲从心起,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整个西天本来除了六位菩萨,还有五百罗汉、三千揭鍗神,而现在存活下来也仅仅百来人。
“如来!我恒远与你势不两立!我要为他们报仇!”
恒远怒吼了一声,死死握紧了拳头。
一直沉默的九尾狐也是怒气勃发,她忽地来到了观音面前。
“菩萨,还请告诉我们那如来到底在哪里?”九尾狐询问着观音。
金山寺其他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了观音身上。
“阿弥陀佛!”观音却是摇了摇头。
这时轰的一声,又是一块巨大的陨石砸了下去,众人皆是忍不住身子一颤。
观音看了看,满脸皆是不忍,唉声叹求的她想了想道:“诸位,我们分两路,由我率领众人前去寻找佛...如来,你们去人间拯救众生,你们尽力而为,能救一人是一人,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呵呵,慈悲,这就是如来的慈悲吗?还真是讽刺和可笑!”怒火冲天的恒远怒极反笑。
圆明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但如果菩萨你们找到了如来,还请务必通知我们,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是如来他想毁灭三界,重开天地!”
观音点了点头:“善哉!”
圆明带着众人返回凡间,降龙这时终于忍不住询问道:“如来佛祖他真的与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观音闭眼深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们说的没错,如来想重开天地,成为天道第一人!”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他们惊骇到了极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可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佛祖啊。
文殊想了想哀叹了一声:“如来的执念如今让他成了这世上最大的邪魔!这也许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吧,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众人一脸惊恐,两位菩萨都这么说,加上发生的这一切令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
观音紧闭双眼直到现在才睁开了眼,她下定了某种决心,道:“燃灯佛祖给我留了一些话,他告诉了我阻止如来的方法,只不过....”
“不过什么?”降龙好奇的询问着。
“需要众人的牺牲奉献,阿弥陀佛!”
“诸位,你们无需有任何顾忌,遵循本心即可,虽然他如来曾经是佛祖,但西天的佛不是他如来的佛,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说完这话,观音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先行一步,她知道如来在哪里,但她刚刚却没有说。
“阿弥陀佛!”文殊也是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跟了上去,而后降龙也没有任何犹豫跟上,其他人看了看,而后皆是念了一句,也是下定了决心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整个金光闪闪的须弥山从山顶往下已然轰塌一半,整个天庭西天化为一片火海,整个凡间三分之一的地方已成人间火海地狱。
轰隆!
金山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困在金色琥珀中的法海咬牙切齿,一拳接一拳轰击着琥珀,他想阻止如来,他不想让已经圆寂的地藏失望,更不想看到三界不存,众生毁灭。
不仅仅是力量,什么手段法海都用遍了,但琥珀中的他如同困兽之斗。
不仅仅如此,天火连续不断对着他劈下,火焰越来越盛,他的皮肤如同热炉中烧热的红铁,心中的金莲散发的金光也已经到了鼎盛极限。
如来冷笑了一声,又是结印,天火对着金色琥珀直劈而下,然而这时整个天空爆发出无数荷花花瓣,这些花瓣包裹住了天火,接下来又是一道青光直冲天火。
虽然天火突破了花瓣,熄灭了青光,但天火的威力被削弱了大半。
出手之人正是赶来的观音和文殊菩萨。
虽如此,如来依旧一脸平静,很快罗汉们也都赶了过来。
他们看了一眼百丈金身的如来,皆是唏嘘,虽然心中已经有底,但亲眼所见,依旧实在让人无法置信,如来竟然真的要毁三界。
“如来!收手吧!”
“你可是拥有慧眼的圣人,你应该能够看到现在的三界,您不是说过众生平等,佛门慈悲吗?”
观音和文殊大声真心真意的劝解着。
如来大笑了一声:“佛门是本尊创立的,教理自然也是本尊说的算,怎么你们也想欺师灭祖?呵呵,你们在现在的本尊眼里不过一群蝼蚁而已。”
“果然,你早就不是那个如来了!”
“我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心魔影响了你,还是你生出了心魔,阿弥陀佛!”
文殊叹了口气。
“无须废话,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重新归顺本尊,本尊不但既往不咎,还可以保你们周全,天地重开之后,你们便是未来新的圣人!”
“至于第二条,逆我者,阻我道者,死!”
“如来,你休想,你是你,我们是我们,就算死,我们绝不会与邪妥协,更不会助纣为虐!”
降龙怒斥着。
“对!你不是佛祖,真正的佛祖早就圆寂了,你只不过是阴暗邪恶无人性的大魔头而已!”
其他人也是纷纷回应。
如来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而后伸出了左手,那左手再次化成了巨大黑洞。
“诸位小心,快走!”
见此,法海大声提醒着他们。
但三清都未能挣脱,他们岂能走的了。
众人发出惨叫,观音在被吸入前,又看了一眼法海,以极为诚恳的口吻请求道:“法海,后面就拜托你了,请你务必彻底消灭这三界第一大魔头!”
“拜托了!”
“拜托了!”
......
其他人也是纷纷以同样的口吻说出类似的话,法海一愣,如来鄙笑了一声,左手死死一握,然而这时奇迹发生了,如来的左掌心亮起了一百多道白光,如来的掌心忽地冒出了青烟。
“啊!”
如来罕见的惨叫了一声,光速伸开了手,在这一瞬间,他的手掌心飘出了一百零七颗舍利子,皆是被他吸入掌心之人主动舍身所化。
浮在空中的一百零七颗舍利子组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圈,如同一串巨大的白色佛珠,这白光竟刺的如来睁不开眼。
如来又一次罕见的脸色大变,这一百零七道舍利子竟然无视了他的金身,钻进了他的心中。
法海看到如来体内的金莲快速分化,原来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阿弥陀佛!”法海肃然起敬,他们是真正的为正义牺牲的无畏之人,法海的眼睛死死盯着如来,满腔的怒火。
如来面孔扭曲,心中的金莲在挣扎反抗,很快舍利与金莲僵持住了。
如来放松了下来,笑了出来:“呵呵..哈哈哈!想法不错,但可惜啊你们还差了一点,加上燃灯,怎么才只有一百零七颗?没有大圆满你们也想破本尊的金莲?呵呵!”
如来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须弥山只剩三分之一不到了,只需再等片刻,须弥山彻底崩塌之后,他终于能得偿所愿重开天地了。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如来的背后又是响起了一道佛音。
“如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还有我呢!”
开口的是伏虎(怀远),他终于赶到了。
如来大惊,还没等他出手,伏虎已经主动献身,在化身舍利的那一瞬间传来了他最后的话音:“一直以来,贫僧怎么也想不通,一直认为是自己错了,现在贫僧明白了,原来错的是你如来而不是我,也不是大家!如来你该死!”
化身的舍利钻进的如来的心中,那一刻,一百零八颗舍利不多不少,大圆满。
“不!!!”如来情绪奔溃歇斯底里大吼了一声。
那一刻,平衡彻底被打破,金莲分离了出来从他的心中飘出,如来的百丈金身瞬间萎缩到原本的丈六金身。
这一刻,琥珀之光同样瞬间削弱了大半,法海抓住机会,一拳轰出。
轰!
金色琥珀直接炸裂,法海破空而出。
金莲化成金光飞入了法海心中,此刻此消彼长,全身金光闪闪的法海光芒盖过了如来的丈六金身。
“如来,这一拳是为了那些因你而逝去的人,还有为天上的苍生讨要的公道!”
“如来,拿命来!!!”
法海冲天而起,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力量发挥到了极致,一拳对着如来轰出。
那一刻,天地变色,法海化成了一道光!
这一拳,惊天动地,旷古烁今!
“啊!!!”
如来丈六金身被破的一瞬间发出极度不甘的惨叫。
轰!天旋地转,一声剧烈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起,如来还有他坐下的大化黑莲瞬间化成了虚无,没有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如来算计了一切,但终究还是少算了一步,亦或者说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能!
轰隆!轰!
法海的脚下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法海脸色瞬间苍白。
须弥山终究还是彻底崩塌了!
就在这时,无数的金色碎块轰然乱飞乱舞,整个天空虽然天日重现,但整个天快要塌下来了,无数陨石、火石从天簌簌而降,整个天空如同下起了火石陨石之雨。
法海身子一颤,如来虽已死,但天要是彻底塌了,三界依旧毁灭。
法海心念一动,感受到了金莲的力量,而后法海集中念力,一身的法力全部灌输到了金莲之中。
金莲散发着超过了太阳的全盛之光,法海整个身躯与光芒融为了一体,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了光明使者,驱散世间一切黑暗。
金莲从他的体内缓缓飘出,而后金莲在空中因为灌输的法力原因,快速化开,眨眼之间,在空中形成了一条金色长河,如同天上存在的银河一般。
金色的长河与人间形成了一条缓冲隔离带,那些簌簌而下的陨石火石掉落在金河之中慢慢融化消散,金光同样随着剧雨般的陨石火石击打在上面变得越来越暗,互相抵消。
足足一个时辰,金河消散,陨石火石之雨也停止了。
然而,轰隆!
还有最后一颗前往未有的巨大陨石砸了下来,这颗陨石如果落在凡间最少毁灭半个凡间。
此刻的法海法力丧失大半,好在力量还在。
他顶在了巨大的陨石之上,全力一拳轰出,陨石碎裂!
连续全力两拳,法海终于透支了所有体力,此刻他才知道,凡事皆有极限,自己的力量也是如此。
巨大的陨石化成了无数碎石,击打在了法海身上,法海从高空往下坠落,此刻极度透支的他很累,也很疲劳,他仰望着天空。
他动用了最后的灵魂之力,把所有的陨石全部吸收了过来,而后他嘴里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实在太累了,他闭上了眼睛。
“法海!!!不!!!”
一路全速不曾停歇的小青终于赶了过来,她看到了空中那最后的一丝魂光,小青想都没想扶摇直上,她紧紧抱住了法海,眼泪大颗滴落了下来。
她没有任何犹豫一翻身,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坠落的陨石,无数的陨石砸在了她的身上,她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虽然她很想稳住身子,但陨石过于密集,最终二人跌落而下,被无数陨石淹没。
这些陨石在已成废墟的须弥山的位置叠成了一座新山。
天地重归寂静,一切的一切视乎终于结束了!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陨石堆成的巨山忽地开裂,裂缝之中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随后裂缝瞬间扩大,光芒四射,轰的一声巨山炸裂而开。
这金光是小青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法海在替小青功德化力的时候暗中替她种下的最后一道保命符咒。
小青看了眼双眼紧闭的法海,泪水忍不住再次滚落嘀嗒在法海俊朗的脸颊之上。
“法海,你醒醒啊!”
小青拼命摇曳大呼着,法海的眼睛动了动,吃力的睁开了眼,见此小青由哀转笑,看着小青,法海缓缓伸出了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
三年后。
法海重返长安,他带着小青再次回到了以前的裴府,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灾难之后,裴府已经没了,这里废墟重建成了一座学堂,只有那颗老树历经了种种沧桑灾难,主干斜了一半,树干伤痕累累,但它依旧绿荫匆匆,顽强的活着,这也是一大奇迹了。
在院外听着那些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他们正在读的是四书之中的论语,法海忽地又想起了以前父亲的话。
父亲曾说:“哪一天这些基本的美好品德不再出现在书上,圣人不需要被人们歌颂赞美的时候,那真正的天下大公太平之日也许就不远了。”
当时的裴文德不解,父亲告诉他:“有些东西不是嘴上说说,更不是某些人的遮羞布,满口仁义道德,欺民愚民与大盗又有何区别,庄子有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此刻的法海回想着种种一切,现在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话,所以神仙也好,天庭西天地府也好,虽然它们都已不复存在,但在法海看来也无需过分唉叹。
旧的秩序破灭,未来就一定有新的秩序建立起来。
法海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令法海稍微意外的是有些寺庙得以重建,不过法海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如来不代表西天所有人,虽然如来可恨,但其他人值得大家的尊重,值得成为别人的信仰,就如同西天没了,但金山寺却保留了下来,不过法海不再是主持了!
他现在是自己!
“法海,要不我们把刚才的地方买下来重新恢复原样怎么样?”见法海发愣,小青想了想提议道。
但法海摇了摇头:“你不是一直想回紫竹山看看吗?走吧!”
听到这话,小青露出开心的笑容:“太好了,你愿意陪我回紫竹山!”
二人来到了紫竹山,出乎小青意料的是紫竹山并没有于想象中的那样变得很荒废,她看到了山坡处和山脚下满满的野花。
小青开心的跑了过去,摘起了一朵,轻轻嗅了嗅,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谢谢你啊,大和尚,哦不,法海!”
法海站在坡上笑了笑,而后躺了下来,他看着蓝天白云,从未有过的撷意和放松,放下所有负担包袱的他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小青嘻笑着,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终于抓住了一只彩色的蝴蝶,她来到了法海身边,看了看法海,松开手放走了蝴蝶,在法海旁边也是仰卧了下来。
看着天空,小青假装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道:“法海,你没了法力,今后可要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哦,虽然神仙没了,但这世间妖魔鬼怪还是很多,我现在很强,可以保护你的哦!”
一旁的法海看着天空,没有回答,但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提示:爱之心+5000.......(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