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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天文学 www.piaotian.tw,太平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有些奇怪时,见他一脸惊惶的自寺中出来,也不知怎么会吓成这样。

    “贤…贤侄,吓死我啦!”

    大吃一惊,仔细一问,原来是过午之后,那女子的脾气似乎终被撩拨起来,出手渐重,不是折手就是破相,这一下花胜荣便再找不着人愿干,没奈何,本着“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他决定亲自进去观察一下那女子的底细,结果,却只是远远看见一眼,都没敢让那女子发现,就立刻就很狼狈的逃了出来。

    “吓死我啦!!”

    “呃…嗯?”

    把花胜荣拉到一边,皱着眉,云冲波问他,难道那个“马云禄马小姐”丑到那么惊人?

    “那你至少也该抹开苏兄再说吧…直接这样,他面子很下不来啊。”

    “不不…不是。”

    惊魂未定,花胜荣连连摆手,却又拖着云冲波向罗汉寺进,说是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万一他们三个都失手了,小苏一辈子幸福就着落你身上了…到时你怎么都要把石头抢出来,所以现在最好先见见。”

    “你说这么夸张…到底是为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入山门,早听见里面一个女子声音哇啦啦吼将出来。

    “又来了吗…告诉你们,姑奶奶现在心情不好,要是走不过三招,姑奶奶就拆了你的骨头!”

    说话间,早见一女子手提大刀,自月门中转出,虽然打扮的确然是女飞贼,完全看不见相貌,但…便光是那把缠满黄布的大刀,就足够让云冲波想起些什么。

    (这…这是?!)

    一时间,云冲波竟也如花胜荣般,有了转身逃跑的冲动,可还没有来得及提脚,劲风已然迫近,更带着非常高兴的清叱:

    “小子…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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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们之前见过云禄表妹的?好可怜啊…”

    “喂,你这个样子,在我们家乡,就叫做说风凉话啊!”

    很恼火,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因为苏晋元根本就一点武功也没有学,不管怎样,云冲波实在没法让自己去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那为什么贤侄你每天打我的那么顺手…”

    “因为你是骗子,根本不是人!”

    当然,骗子两个字,并没有让苏晋元听到,正好转身出去叫酒的他,心情显然是非常高兴,在酒菜摆上之后,连连的夸奖花胜荣,“真是要得”。一边花胜荣连连谦逊,还不忘分一点给云冲波。

    “贤侄,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哩。”

    解释说,今天下午,马云禄大展雌威,杀得云冲波四处逃窜,毁屋坏墙,却被花胜荣抓住把柄,指摘她不是那个“女飞贼姬三娘”。

    “我侄子才出江湖没有多久,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横着刀,口气很霸道,马云禄告诉花胜荣,第一她就是姬三娘,第二她砍就砍了,管什么认不认识。

    “…总之,你有意见么?”

    立刻表示说绝对没有意见,但花胜荣接下来却仍是纠缠不休,更扯出许多姬三娘当年的事迹,连连叹息说,今天能够亲眼见到姬三娘,何止青州没有白来,简直这一年都过得很有价值。

    “等等…你是说,你就这个样子胡扯一通,她…她就会胡里胡涂的答应了你这么没道理的要求?”

    “唔,所以说,贤侄,劳心者治人啊!”

    被花胜荣一番纠缠,马云禄竟然答应说,会依照“自己”当年的风格,把那块石头放回原来的地方,亦即是副殿正中。

    “我就待在旁边守着…倒要看你们怎么来偷。”

    最后是和马云禄定下“君子之约”,道是以三日为期,只要三天后的下午,那石头不在罗汉寺内,自己便是输了。

    “可是从‘今天’下午算起啊!大叔不光争取到这么好的条件,还多争取到一天时间哪!”

    “喔,这很好…但另一件事,我实在很奇怪。”

    对花胜荣描述的“姬三娘旧事”觉得很不可理喻,云冲波实在不明白,一个女贼为什么偷到东西后不藏好,却要放在明处,和别人赌什么能不能偷回去。

    “你胡说什么呢,姬老三最小心一个人,那会做这种傻事,有点东西就赶快藏起来,那动作快着呢,听说…为了安全,连密道都是在水井里挖出来的!”

    “那…那你说的那些…”

    “唔,所以说,只听了几回书就出来跑江湖的年轻人,实在是很容易上当啊!”

    告诉云冲波,自己已做了很周密的布置,虽然约定是三天,但其实今天晚上就要全功。

    “其实你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在布置了…海贼沿着大殿的夹层进去,潜伏在上方,鬼鬼顺着后面的一条下水道进去,在底下埋伏,一更时分,那些棒棒们在前门把火一点,小爱趁乱拎上锤子进去,见人就砸…”

    “你等一下,小爱?那是谁?”

    “哦,就是谈爱财啊,因为他年纪最小,所以都喊他小艾…你不满意?”

    ……

    “…总之,今天晚上,就要一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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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整整一夜,连一个梦都没作…真讨厌啊…难道那一代蹈海真得就那样死掉了?)

    努力的回忆着上次的梦境,云冲波却就是想不起更多,虽然…在梦中,“自己”似乎还没有死掉,但想来想去,大概也只因为自己梦的时间不够长而已。

    (好不容易有了九级力量…多么可惜啊…这样就被人一下打掉…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袁当还真强…)

    坐起来,洗洗脸,云冲波有点犹豫,是不是要去见一见荀欢。

    (可是,大叔说的办法…简直是…)

    昨天晚上,因为花胜荣对自己口才的再三吹嘘,使云冲波想起来在三江堰那里吃的亏,在苏晋元告辞之后,向花胜荣提出来,看他能不能用“口才”解决。

    “哦,竟然这样和你说?!”

    听云冲波说完后,花胜荣对荀欢哧之以鼻。

    “如果让我去,能噎死他三十多次…唔,贤侄你更希望自己去?”

    摸着鼻子,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花胜荣告诉云冲波,有个故事,也许对他有用。

    “很久以前,有两个人…他们倒也算是朋友,但互相都不服气,总觉得自己更会说。”

    有一天,两个人站在水边,其中一个人看到水里面有鱼游来游去,不由的赞叹了一声:“啊,鱼儿水中游,是多么的幸福啊!”

    “然后,另一个就说,不对!你又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幸福不幸福?”

    “呃?”

    摸摸头,云冲波觉得似乎也有道理,人不是鱼,好象是不会知道鱼到底幸不幸福。

    “那这个人就说了,滚!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幸不幸福?!”

    张大了嘴,云冲波觉得反驳的果然很有力:人心隔肚皮,自己又怎么知道别人会不会知道呢?

    “可另一个人又说了,靠!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其实就是不知道鱼幸不幸福?!”

    “…对不起,大叔,这句话,你能不能写下来让我琢磨一下?”

    写了很大的字,慢慢的来回念着,直到了第七八遍的时候,云冲波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唔…但是,这好象已经开始胡扯了啊!”

    不太满意,可是,当花胜荣反问他“什么地方错了时”,云冲波却又说不出为,毕竟,从字面上来看,两人的每句问答都很有道理。

    琢磨到有一点头痛,云冲波终于放弃,但,还是有一点让他好奇:既然两个人都这样的精于舌辩,那到最后,胜负又是怎么分出来的?

    “那个…很简单啊。”

    告诉云冲波,第一个人最后回到开始,告诉说:“你问我怎么知道鱼很幸福…很简单,因为我站在田埂上啊。”

    “什么?!”

    嘴巴张得大大的,云冲波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荒唐答案。

    “唔,对的,大叔年轻时也接受不了…所以后来就去查资料,后来,大叔终于发现,那些记述都没错,只是…省掉了一点点东西没说。”

    “啊,那一点?”

    精神一振,云冲波非常期待,但回答,却只是让他的嘴张到更大。

    “唔,第一个人说他因为站在田埂上所以就知道的时候…第二个人刚刚被他踢进水里,正在拼命的扑腾,向岸上爬哩!”

    “所以,你的意思是…”

    “没错。”

    认真的点着头,花胜荣道:“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当然就只有打起来,而打到最后,谁还能站在田埂上…当然就是赢家,他那时想说什么道理都可以啦!”

    “反正…一个人洗过冷水澡后,自然就会学懂什么时候该闭嘴的。”

    “可是…你说这些,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关系?”

    诧异的看了云冲波一眼,花胜荣道:“我有说有关系吗?”

    “你…”

    被噎得一句话说不上来,云冲波实在很想打花胜荣一顿,却见他只是很得意的笑着,道:“大叔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自己也说那个荀欢的力量不如你了…就干脆上山去,先把他打一顿,然后告诉他说,是选择让那两只鸟挨打,还是选择自己挨打,选错可以再选,一直到选对为止…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全身心的支持你的随便什么理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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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云冲波还是没有带着花胜荣的“办法”去找荀欢,很无聊的逛着,他一边却又有些好奇,夜间的罗汉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有着周密安排,但夜间起火之后,诸般安排却全告失效,计划中天地两路伏兵都全无声息,正面的谈爱财倒确实奋不顾身的杠上了马云禄,甚至,还很有气魄的向对方叫阵,争奈力量相差委实太远,只骂得半个“萝…”字,早被一刀背打昏过去,踢飞出来。

    “飞出来…还要三钱银子啊…真是心痛,混蛋,为什么不从庙门爬出来?!”

    边说边还在谈爱财屁股上踢了一脚,花胜荣更头痛的,却还是另外两人:如泥牛入海般没了消息,海贼和地里鬼,难道已被马云禄杀掉在罗汉寺里?

    “不会啊…那小丫头这么爱玩,不象是草菅人命的面相…”

    到最后,不知他是怎么说胡涂了苏晋元,总之是将已有些燥燥的“未来巨商”劝住,和拉着做下一步计划,而不想再听,云冲波溜溜跶跶,准备随便消磨点时光。

    希望是打发点无聊,云冲波却也没想到,这一上午竟然会这样“不无聊”,一忽儿是看到小偷,在后面帮着人猛追,一会儿是有人被过路的马车碰到,帮忙背着人向医馆送…不经意间,云冲波已来到南城。

    抬头看看太阳,已然近午,按说该是各作稻粱谋的时候了,却见周围的人群全无散意,竟是越挤越密,更都向着特定的一个方向涌去。

    (嗯嗯…这是怎么回事…)

    身不由已,云冲波很快已被人流带到一大片空地上面,看到…空地西首的高高绣楼。

    (哦,对了!)

    一下想起来苏晋元说过的事情,云冲波便知道,自己已在无意间来到了司马家贵女“撞天婚”的现场,左右看看,果见都是些年轻男子,眼中都放着热烈的光。

    (唉…没劲啊)

    从小也常常听到“娶对一个女人可以少奋斗十年”的说话,但始终也觉得那样是“没有出息”,和被云东宪教育说,“男人的一切,都要靠自己赢回来”,云冲波从来也没坐过这种一夜尚主的梦…更何况,如今,他的心中,早已有人占据。

    转过身,努力的想要向外挤…却发现实在挤不动,特别是,还有很多人,正努力的向这里赶来着。

    (唉唉…)

    忽听喧哗声蓦地扬起,抬起头,果见那绣楼上已有人站出,手中捧着好大一个绣球,却为着离的太远,根本看不清面目。

    “丢出来啦!”

    无数手臂猛然伸向空中,一时间,有若狂乱的丛林,舞动不休,但,云冲波却趁机用力的矮下了身子,并趁着大家都在掂起脚尖,下盘不稳的时候,向外跑去,

    (开什么玩笑…万一被砸到了,可怎么办!)

    或者真是天不从人愿,几乎和绣球丢出同时,空中泼喇喇一声响,忽地起了一阵怪风,几千双手兀自的抓个不休,却只是碰不到,眼睁睁看着那绣球被风一卷,向外疾飞…碰一声,正正砸在云冲波后脑上,力道居然不小,竟当场教他一个趔趄!

    …一时间,万籁俱寂。

    随后,咆哮声,冲天飞飏!

    “混帐小子!”

    几乎失去理智的群众,实在是很可怕,猛冲上来的他们,明显是准备硬抢过去。

    换作别人,或者会拼力抵抗,但刚刚搞清楚状况的云冲波,却显然是很高兴的,在正要把这绣球再扔回来…但,可惜,在两造接触之前,却先已有无数黑影出现,将云冲波与人群强行隔开。

    “司马家贵人在此,谁敢无礼?!”

    多达数十,皆极为干练,冲上一个,摔飞一个,很快,群众已被压制,而同时,更有和颜悦色的老人站出来说,大家都很辛苦,只要在场的,每位可领半吊钱走。

    “…多谢各位,成全司马家。”

    恩威并施之下,人群很快散去,不时有艳羡或是嫉恨的目光,狠狠削云冲波一下。却不知,云冲波早已是一头大汗。

    很想丢掉绣球立刻跑路,扫视一眼,云冲波并不认为这些人会挡得住自己,但,在决心行动之前,却先有一声充满惊喜的欢呼,让他怔住。

    “公子…竟然是你?!”

    张大了嘴,云冲波一时只觉胡里胡涂,竟也忘了要逃,盖因,眼前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欢呼声中,飞奔过来,一头扑进云冲波怀中,将他紧紧抱住的司马家贵女,竟是,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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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好吃…就是好吃。”

    把如小脸盆般的汤碗高高举起,一气吸干掉所有还剩的汤汁,敖开心才把碗放回到桌上,向后靠着椅背,用一种无限满足的神情摸着自己的肚子。

    “帝京真不愧是帝京,连这么简单一碗羊肉泡馍也比我们东海作得好出太多了…了不起。”

    “屁话。”

    毫不客气的将手中大碗重重墩回桌上--震得桌子也是一阵晃荡,帝象先瞪眼道:“这么简单一碗羊肉泡馍…说得倒好轻巧,你以前吃过两钱银子一碗的泡馍么?”

    他说的虽凶,敖开心却连眼也不抬,更索性连两脚也都抬到了桌上,一边摸着自己肚子,一边懒懒道:“唔,可不早了呢,月亮也上来了…就不知道南城的‘西域大盘鸡’这时候收没收火?”说着就拿眼偷看帝象先。

    “你你…你还没吃饱的?!”

    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敖开心打了一个饱嗝,道:“呃…其实是饱了。但咱们从这儿慢慢走到南城,也就差不多该再饿了呗。”

    眼睛瞪的更大,好一会儿,帝象先却突然放松下来,冷笑道:“嘿,我知道我是欠了你的人情…你要愿意吃,只管继续吃,便再管你吃两个月我也管得起,但你说的事情,那是想也不要想的。”敖开心却如没听见一样,抠抠耳朵,喃喃道:“哦…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是说再吃两个月就走么?那可太客气了,我看未必还能吃这么久罢…”说着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翻啊翻的,一边掐指默算,道:“三十三、三十二…帝京当中还值得吃的,也不过就是三十来家,我看再吃十天也就差不多了,然后正好上路…呃。”说着又打了一个饱嗝,晃晃悠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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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这是在搞什么东西?你去追你的女人,为什么非要扯上我?!”

    “这个…说起来,那条命咱们三个都有份偿,虽然你最少,也该多少有点责任的…就这样站在帝京看笑话,很说不过去吧?”

    “我当然说得过去,而且过去得很!”

    夜已甚深,两人不愿绕经街巷,直接越山路向南城去,一路上但见树影幢幢,绝无人踪,说话倒也方便。

    皆有极为尊贵的身份,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相驳,更会被迅速传递向四面八方和做出无数解读,但此刻,这两名皆可称为“天之骄子”的年轻人,却如同最底层的混混一样,正在做着最没营养的恶吵。

    “说了两个多月,你反正一点都没听进去对吧?”

    “这种混帐事情,你就说上两年,我听不进去也是听不进去!”

    “喂喂,那这样说吧…你就算不给我面子,可我们家老王爷的面子,你总该给一点吧?”

    “笑话,武德王要知道你去做这种事情,他一准先打折掉你两条腿!”

    恶吵当中,两人已将山路走过大半,周围…愈发的静了。

    “嗯…不过,你那套破房子,天一黑了西头就有狗汪汪乱叫…给换一间吧。”

    “狗叫…哦…”

    一时间略现惊异,帝象先皱皱眉,却随即笑道:“成啊,今天就把你迁到东南角上小别院里去…”说着与敖开心眼光一对,两人忽然同声怒吼,双双出手:敖开心双手成爪,径攻向西首一颗大树,帝象先却是反身跃起,顺势已将腰间长剑擎出--月色一照,碧光流动,虽然不是什么神器,却也锋利的紧。一挥手,却运用如枪,搠向东南角上大石后面。

    他们方才说笑之间,已有警觉,唯二人皆心意缜密,不露半点声色,几句话间已过好了簧,如今卒起发难,那是打定了要“反客为主”的主意。

    “…吼”

    干涩如同两块金属互相磨擦发出来的声音,难听的让两人都有掩耳冲动,而同时,树碎石裂,两道黑影自隐蔽处攻出迎上。

    敢于在帝京当中伏狙当朝皇子和敖家龙将的,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尽管赤手空拳,却完全无视于帝象先手中的利剑,以不逊于帝象先的气势急速迎上的同时,更挥拳砸向剑上。

    (好凶悍…)

    暗赞一声,帝象先见来者脸色呆滞,如用整块铁雕出来一般,冷冰冰的,竟似对死生全不介怀。

    (要抓这样的活口,得费点力气…)

    心意一动,帝象先身形丝毫不让,唯右腕急拧,将长剑攒动成花,依旧是全无花巧的一记“直搠”,径取对方心口--那仍是要逼着对方先行避让。

    他心中原有定数:就算来者真是不惜身的死士,总也要先教自己刺中在先,若对方果怀偕亡之志,那时也尽来得及弃剑闪身,孰料对方只是一扬手,竟也是简简单单一记冲拳,正撞在剑锋当头,嗡然声中,竟将那宝剑硬生生抵住,绷起如弓!

    (糟…)

    未曾想对方硬功竟然强悍如斯,似乎犹在珷玞士之上,帝象先急一振腕,借那长剑绷直之力欲退:此时两人距离虽被拉近,但那人拳头教剑锋抵住,却也不便抢攻。他犹防着对手暗器突袭,一边已将左袖贯注真力,谁知对方竟动也不动,只一张口,竟蓬的一声,喷出一道已烧作近乎白炽色的火柱!

    帝象先那想到竟有这等怪事?方欲挥袖时,总算硬生生忍住了,急反手,旋剑成盾,将火柱挡下,听到哧哧有声,又见四周山木野草,一触到飞溅出去的火花,便告熊熊燃起,不觉更加心惊:“这火是用什么点的?”却觉手上滚烫,已握不住剑,没奈何,臂上运力,将长剑掷入火柱,一边借力急退,却觉碰一声,背后已抵着另个脊背,又听敖开心怒道:“妈妈的…这混蛋竟然会吐火?!”虽未回头,也闻得一阵焦糊,显也没占得什么便宜。

    距离一远,那火柱便烧不过来,帝象先见对方缓缓闭口--犹有白烟自口角溢出,更觉心惊,委实想不出这是何等法术。

    (刚才的火力…至少也要有七级以上法术才能发动,而如果同时还要压制威力不使反伤自身…这样的家伙,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心中盘算未定,见那人闷哼一声,骤然加速,猛扑过来,帝象先方待出手时,却听身后敖开心沉声道:“…我来。”

    眼见对方已然扑近,帝象先更不犹豫,道:“好!”跟着一沉身,果然没有出手,只侧地一翻,将敖开心身后空档尽卖了给人。

    吱吱声中,两侧刺客一起开口,喉间白光隐隐,显是新一轮火攻的前兆,敖开心却动也不动,更,闭上了眼睛,将双手张开。

    “…橙色风暴,乾元龙跃!”

    与开心的吼叫同时,两道火柱交错涌至,但,比它们更快,敖开心双臂一抽一带,立刻有巨大的旋风出现手中。

    “两只混蛋,很喜欢烧人是吧?!”

    风如龙形,轻易将火柱的方向改变,自敖开心的上方滑过,不偏不倚,两名刺客所发的火柱,同时将对方烧中。

    反应似乎都不甚快,直到两人皆被烧成一团烈火时,自口中喷发的火柱才告停止,随即,他们便被两颗大树重重撞中。

    “滚!”

    利用敖开心制造的机会,帝象先退至一侧,更把握住两人互伤的一瞬,拔树掷敌,将两人一起砸进林中。

    雷霆般的一击似乎收到效果,被砸倒之后,刺客再无动静,只见两团火兀自毕毕剥剥的烧个不休,两人对视一眼,居然都觉有些心悸。

    “这算什么刺客…力量法术都强得很,反应却很不济…真是不守规矩。”

    喃喃抱怨着,敖开心并没有推测刺客的来历。

    “不,感觉上,还是不对。”

    对刺客的硬功甚感奇怪,更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做到自口部施展这样强大的火术,帝象先摇摇头,挥手放出联系讯号。

    “不过,或者不应该放才对,可以趁机看一看帝京将军衙门办差使的本事…嗯,也可能是叔王的人先到?”

    沉吟着,帝象先走向火团,却被敖开心扯住,笑道:“我去。”帝象先微一犹豫,止步笑道:“咱们都不去,一会儿谁先到就是谁倒霉。”敖开心咧嘴一笑,却道:“这火好的很…唔,我总算是又饿了,算咧,也别吃鸡了,一会去吃张三烤鱼如何…”听得帝象先眼珠几乎也要瞪出,道:“你…你这就又饿了?!”

    两人方说笑时,忽听轰隆隆一阵闷响,一惊时,早见火团中一阵动静,扑的一声,适才那两名刺客竟又站起,身上火犹未熄,仍在呼呼的烧着。

    面色一变,两人同时退后,见那两名刺客连脸也被烧掉多半,却未见白骨,尽是些奇形怪状的漆黑东西,更有一个连腿也被烧到几断,却仍是稳稳站住。

    (难道是药尸?)

    同时闪过一样的念头,两人却又觉得不对,盖魂系法术中虽有役尸之术,却也不能使其刀兵不伤,更不可能喷出火来也若无其事。

    “不管怎样…还是先让他们再躺下吧?”

    对敖开心的建议表示同意,却也不想再接近这两名刺客,帝象先反而后退了几步,正当他拣中了两颗小树时,却听喀喀声响,竟是那两名刺客一齐动作,将双手屈至胸前。

    都是百战之余,见过不知多少烧杀场面,但,现在,看着这两名似乎完全不知“痛苦”为何物的刺客,看着他们将十指慢慢抠入自己的胸膛,两个人,都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

    “嚎!”

    齐声吼叫着,两名刺客同时将自己的胸部撕裂,却全无血肉飞溅。

    飞出的,是刀,轻、薄、锐利的飞刀!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

    没想到除了吐火外竟然还有这种招数,几乎呆掉的两人,完全是凭着武者的本能才及时将手中的树木掷出,挡向密集飞刀。

    几乎只一瞬,两棵总也有将近一抱的树木已被切割粉碎,但有此一滞,两人却已来得及闪身跃开,可,还没有站稳脚根,便听破风激响,拳头竟然已到眼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啊!?”

    快,是因为拳头已自主人的身上脱离,当看清这一点之后,两人…均告无语。

    擦然一声轻响,在拳头轰中帝象先之前,七彩缎带破空而至,将之层层缚起,生生扯退,同时,有强大的剑气自空中斩落,在两人身前画出深沟。

    “是你们?”

    甚感惊疑,因为帝象先知道自己所发的讯号并不足以召唤来仅仅负责禁宫安全的“冰火九重天”,而且,他们来的…也太快,太及时。

    “…不光他们,老奴也来了。”

    咳嗽声中,自林中出现的竟是仲达,深深的弯着腰,他更请两人原谅。

    “…老奴虑浅,方教殿下和敖将军涉险了。”

    “唔…”

    皱着眉,帝象先同时也看到朦胧黑影飘出,掠向那两名仍在燃烧,仍然木然站立、一动不动的刺客。

    “这…是什么东西?”

    不问“这是谁”,显然使仲达很高兴,低低的笑着,他告诉帝象先,这些东西,来源于一些比帝姓更加古老的组织。

    “一些连我们鬼谷也没法确认其是否还存在的组织…一些,只在某种特殊时候才会出现人间的组织。”

    而,那两具能让帝象先和敖开心深感威协,更在最后几乎成功将帝象先狙到的东西,他们更并非“人身”,而是一些“人造”的存在。

    “一直以来迹近神话的传说…‘机关术’的最高成就…就是这东西,名为‘偃师偶’的东西,老奴有幸,终于能够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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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连天下大黑都告出动,尽管他很快将一具堰师偶的关节击毁而另一具也被李慕先强行砍断双腿,但接连的喷出火花,那些断肢都迅速炸裂开来。

    威力不算多大,但胜券在握,两人就稍稍退让,毕竟,后方的地形两人非常熟悉,而至少三队人马也正快速的赶来布防。

    所以…当那两具堰师偶突然喷出熊熊火焰,冲天飞走时…每个人,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连天下大黑…也没能追上。

    (竟然还有这样的技巧啊…记载中,不是只有体积很小的木制品才能飞起吗?是前人的记载有漏,还是…新的进步呢?)

    冷冷看着两道火光消失天际,仲达纹风不动,直待什么也看不见时,方微微点头,道:“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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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出现了…现在回想起来,你当初再三进劝,让象先把竹钥带到瓜都去…是不是,就已经预备好了有现在的事情呢?”

    半躺在甚大而又松软的椅子中,灯光昏暗,帝少景的样子…似乎很疲劳。

    “是。”

    坦然的点着头,仲达表示说,今夜出现的敌人,连鬼谷也只知道一些支离破碎的资料,而他们的历史,更远远胜过鬼谷。

    “总之,它们是强大的,强大到超越了时代…但同时,他们却不愿介入到历史当中,因为,那些人,他们相信,他们应该属于‘未来’。”

    与大夏历史上绝大多数势力的认知完全不同,他们认为,肉体的强大再怎样也有限度,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但如果是通过“技术”来制造出一些强大的东西,却可以无限制的重复下去。

    “关于他们的来历,我只知道,据说,很久以前,第一战国那个时期…曾经有过一次讨论。”

    参与讨论的,都是冠绝天下的人物,讨论的目的,是怎样推动时代向前,怎样将乱世结束。

    “当然,会上吵的很激烈。”

    有的人,认为要在开育民智上下功夫,有的人却认为一定要愚民为用;有的人认为必须高树武帜,有的人却认为穷兵荼武不是长远之策;有的人认为要鼓励入世之学,勇猛精进,有的人却认为有欲故有恶,应该鼓吹出世无为;有的人认为分则必斗,要尽快将天下统合成为一国,有的人却认为大而无当,不如力倡小国寡民;有的人认为四夷之民非我族类,不可信任,有的人却认为认同大夏文化的便是大夏之民,血缘之说,最无益处;有的人认为要培养兼爱之心,井田共作,有的人却认为人性本私,亦只有从这样角度出发,才能设计出真正有长远生命力的制度…

    “但至少,有一点,大家是一样的。”

    “都是强者,都是可以统领一方的强者…对么?”

    向着深陷椅中帝少景微微躬身,尽管眼前的主公已经失去掉他的惊世力量,仲达的态度,却反而较过去更加的尊重认真。

    “是…不是强者,亦根本没资格参与那会议。”

    却又补充说,也有例外,虽然…只是一个。

    “那个人,据说,很奇怪。”

    相对于其它的强者,听说,他就是个弱的可怜的人,但他却能够来到那只有强者才能通过,才能进入的会场。

    他所倚仗的,是围绕身侧的众多木偶。一些能够自由活动,宛若生人的诡异木偶。

    称它们为“堰师偶”,那人认为,这些木偶,才是人类通往未来的方向。

    “肉体的强总有极限,何况强者之道并非每个人都能走上,智者之道亦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但依靠机关术,我们却能复制出同样强大和同样可靠的东西。和这条道路的前景相比,修炼自身的强大,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

    几乎每个与会者也是顶级强人,自然不会爱听这种意见,而且,当认真动手的时候,那些木偶也证明了自己的弱点:面对真正的强者,这些家伙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制服甚至破坏,而考虑到制造他们的复杂程度和巨大成本,一些甚有地位的与会者更表示,没有那些组织能够承受得起将这种产品大规模制造。

    “毕竟…战力也只相当于普通的士兵,可制造一个的费用,却足够供养十名士兵也不止。”

    对此不甚服气,那人坚持认为,由于材料和动力的限制,才使这些木偶的战力不够。

    “但因此放弃,我们就会失掉前往未来的机会。”

    可到最后,他的意见还是说服不了大多数人,忿忿的离去,他更表示说,只要解决了动力的问题,自己一定能将这些木偶强化到可以抗衡真正的强者。

    自那一会后,他便消声匿迹,再没有了动静…而,当人们再想起他时,是因为某次大灾难。

    “…很大的灾难。”

    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却没有说明,仲达只表示说,总之是很严重的事情,虽然集结了多方面的力量,却仍然不能控制,更有扩大之势,亦是在那时,那人才再次出现。

    “带着…约二十具偶人。”

    每个也很强大,足以匹敌复数的八级强者,更有着超乎想象的防御力及速度,在那尚没有出现“神域”的时代中,这样的力量,便已足够开邦立国。但只是凭这力量平息灾难,他更面对当日的那些朋友发出苦笑。

    “不…你们没有错…我的想法,确实并不适合这个时代…以今天的‘常识’,的确不应该出现这些怪物…”

    不肯作出更多解释,他更从人群面前消失,并且…再也没有出现。

    “据说,我们鬼谷之所以建立,和这人也有所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奴也不知道。”

    总之,那个人,以及他的堰师偶,自后便在历史当中消失,少数几次的出现,亦都很少有人了解那到底是什么,而被传说为山鬼精灵一样的异物。

    “但老奴…至少知道一件事…黑火…当黑火出现人间的时候,堰师偶便会出现,将黑火……以及和黑火有关的人、物彻底消灭。至于那原因,老奴便不知道。”

    ”比如说…南楚段家…他们自初代以降,再无强者,那种迅速到没有前例的衰弱,以及其它一些含混不清的记载…一直都让老奴怀疑,让老奴认为,那当中,很可能有这些偶人的作用在。“

    ”南楚段家…他的崛起,还要比他们的衰弱更加迅速呢…“

    没有问什么是“黑火”,帝少景只是静静的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直到仲达停止说话很久,他才发出感叹,并且坐起来,看向仲达。

    “所以…你让象先去瓜都,让他带上竹钥…你希望他会用到它,希望让那些人知道…而最终,你就是希望把这些人吸引来这里…对吧?”

    不等仲达回答,帝少景已从椅中站起,背着手,在室内缓缓踱着。

    “让他被狙击…让堰师偶们暴露出来…暴露在大黑和剑仙面前,而得到一些捕捉他们的机会…而如果能够成功…如果能够…透过那种技术,我们更有机会建立起超越时代,建立起任何对手都没法比拟的军队…唔,至少,也能让我这已被破坏,已不能再掌握力量的无用身体得到多一些的保障,对吧?”

    声音低沉,非常冷静,可听在仲达的耳中,却足以感受到那沉郁不发,那难以分辩和难以定义的复杂情绪。

    “唔,但唯一的问题,却是象先…面对这一直藏身于历史黑暗面的敌人,他也许能够保护自己,象今天一样,但也可能,就这样死掉…对吧?”

    慢慢躬下身,仲达道:“要做陛下的儿子…便必须要承受这一切…虎父膝下,岂容鼠子?”

    “喔…”

    似没想到这样的回答,帝少景长长吁气,许久,方道:“我的儿子…对…他是我帝少景的儿子呐…不光是‘我’的儿子,而且还是‘皇帝’的儿子…”

    忽然道:“公公…依靠已经到手的碎片,你可以得到多少东西?”

    微微摇头,仲达表示说,不多,基本上没多少意义。

    “但我想,那些人还会回来…那时,应该会有更多的收获吧…”

    “更多的收获…但当然,也会更有更强的力量出现…对吧?”

    看着仲达,看着对方毫无感情的双眼,帝少景苦苦一笑,忽然一挥手,道:“那么,就这样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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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让我跟你跑路…老头子疯了吗?!”

    呆在自己的府邸中的帝象先,刚刚接到了一份让他愕然,却让敖开心手舞足蹈的密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圣明,真太圣明了!”

    “你…你去死吧!”

    一脚踢飞开心,帝象先皱着眉头坐下,瞪着眼睛,开始再一次研究那份在他看来简直毫无道理的密旨。

    夜间遇袭,而天还未亮,圣旨已降,对帝象先严加申斥,指他:“肆意妄为,滋扰无休。”并列举了一些“扰民”的实事。

    “简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吃了一家又一家,然后把人家轮休的大厨都从家里抓回来烧菜,关我屁事啊!”

    在一长串指责之后,终于作出处分,要求他“立刻离京”,而且还不得“惊扰官府”,要“鱼服东行,略知稼樯艰难。”

    “我不知稼樯艰难…娘的,我不知道谁知道?!我难道是纨绔子弟?!”

    大为愤愤,盖自幼便被定期送入民间生活,和很早就被用化名送入军中戍边,与一直也待读宫中的帝牧风相比,这个罪名委实太过荒谬,也太过奇怪。

    “喂喂,你小心说话啊!这可是圣旨…圣旨啊!字字纶音,句句天宪啊!”

    “纶个屁音,还不是那些秘书写出来的!”

    不说还好,一说火气更盛,帝象先指着那密旨的最后道:“让我替你背黑锅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你来监视我…扯谈,有让老鼠盯猫的么?!”

    最让帝象先反应激烈的,乃是两行小字,称许“建威上将军敖”“性情淑均,善知大体”,乃“肱股之臣”,要求他“随待皇子,善加谏劝。”这倒也罢了,最紧要竟还要求他“有不是处,宜上体天心,不可忧谗畏讥。”翻译成白话,这根本就是已给了敖开心钳制帝象先的权力。

    “你会忧谗畏讥…”

    哧着鼻子,帝象先很讽刺的问敖开心,他倒是在什么时候怕过皇家威严。

    “至少这道圣旨我就很怕,怕到全身都在颤抖…皇命已托,由不得我不从啊!”

    “总之…这时候,我怎么能跑呢!”

    恨恨一拳擂在桌上,帝象先满面汗水,盖因他刚才已经飞骑叩宫,希望帝少景收回成命。却被宫监冷冰冰的堵回来,告诉他说“皇上已经安睡,不能滋扰。”

    “唔,这个,老大,我觉得,你家老头子,他其实是想保护你的吧…”

    看出帝象先已有怒意,敖开心神色也便转为认真,拉张椅子坐下,他表示说,这种时候,这种形式,当然只会是希望让帝象先尽快离京。

    “我相信,明天早上就会另有公开消息,说你在某个地方闭门读书…当然,也可能说你在反省?”

    “反你个鬼省啊!”

    骂一句,帝象先眉头蹙得如核桃般隆起,恨恨道:“我当然知道老头子是保护我…问题是…那些家伙如果找不到我…老头子身边高手再多,毕竟他自己现在已经是废人了哪!”

    一句恨恨,却令敖开心沉默下来,过一会,方苦笑道:“总之,爷娘自有爷娘福,何况大黑一个便够打你五个有余…你…”却也知道,这种说话再有“道理”,也不可能“有用”,子女一点担忧…那里是道理所能开解?

    不一时,帝象先却自行起身,勉强笑道:“看来,不陪你跑一次还真是不成了…”说着情绪渐和,又笑道:“倒便宜你了,这下打出父皇的幌子,老王爷也只好吹吹胡子,没话好说的…”说着又道:“把你的宝拿出来罢,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能让我们敖九少也要动心?”

    敖开心两眼早笑的眯成缝一般,自怀里掏出一轴东西来,珍而重之的缓缓展开,却是一幅人物小像,一个素衣女子侧身坐着,长发半披,神色间若有所思,画面上还有几处破洞,上面殷然的红着,倒也惊心。

    帝象先上下打量一番,苦笑道:“这是从那个朱…咦,叫朱什么来着?”却见敖开心全不在乎摆摆手道:“没所谓,我也忘了。”又眯眼笑道:“那家伙笨头笨脑,倒是很有眼力…不过少点自知之明…‘凤祥朱家’的大小姐,这种货色便倾慕十世,也只好倾慕咧…咦,不过,他也是姓朱的…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死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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